我的骄傲|离开乐视的五年,我带着伤疤生活( 四 )


进乐视前,我看重平台,现在我更在意职场环境。
04梦醒
不过,在制造业的那份工作,我还是只坚持了4个月。因为我的工作内容不只是设计,还要跟合作方对接,到后来,我甚至还要写文案。
我的骄傲|离开乐视的五年,我带着伤疤生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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杂乱的工作内容和不明确的考核标准,让我很难像过去一样梳理自己的业绩。我的恐慌和焦虑再次被激发。
办离职的那天,领导还是和第一天面试那样,送我进电梯。“公司在发展到不同阶段的时候,会有不同的需求,你趁这段时间可以先想一想自己的需求。”
我的需求是什么?更高的薪水、更大的平台又或者是更好的业绩,这些职场里的诱人条件,对我来说,都比不上一个更有安全感的地方。哪怕这份安全感只是因为有熟人在,可以让我从“孤独地抗争”中,短暂地解脱出来。
我最后选择了朋友开的一家小创业公司,主要为品牌方提供内容创意和制作,团队人不多,气氛也很宽松。
接到朋友邀请时,我刚刚拿到一家上市公司的offer。朋友这边能提供的薪水低很多,但有两点实在太吸引我:简单,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情;做完本职工作还可以在办公室忙自己的私活。
其实离开乐视后,我一直有做自由职业的想法,朋友的offer,也相当于半自由职业。
“乐视都倒了,没有什么公司值得信任,还不如去和熟悉的人工作。”后来我就这样向周围人解释自己为什么会降薪来到一家小公司打工。
在由人情构成的工作室里,确实更加自由。我可以睡到自然醒再去工作,中午到公司后,先在公司里慢慢悠悠煮个汤,一边盛汤一边问茶水间外的人:“有谁要喝汤,今天煮的是银耳雪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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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大家一起喝完汤,我们再开始工作,晚上忙完就可以回家。老板还很爱放假,年假向来是半个月起步,不过项目忙起来的时候,我也得睡在公司。
要说这份工作对我最大的挑战,大概是适应从甲方到乙方的转变。
某天深夜,一位同事突然给我打电话:“快去领红包,甲方在群里发红包了,记得表达感谢。”我领到了1.22元的红包,同时献上了一连串“谢谢老板”的表情包。
不过在这里,我确实被修复了。大厂螺丝钉的快乐和痛苦,都离我远去。
2021年的最后一天,我收到了乐视前同事的微信:要不要一起出来吃烤肉?离职后的一年,我除了窝在家里打游戏,就是和他们一起呆着。五年时间,我们见证彼此的难过与成长。
我赴约了。当晚一起吃烤肉的有4个人。除了我之外,其他三个人,一个在广东开民宿、一个考公上岸,进了体制,只有一个人,去了另外一家互联网公司。
从物质上,最后那位选择了互联网公司的朋友拿到了更好的报酬,而其他人在离开乐视后,收入和平台都在“掉落”。但经历并走出乐视之痛,我们对自己想要什么,都有了新的理解。
比如,在我看来,自由比成功更重要。安全感离不开金钱,但也不能完全靠金钱。而真正的安全感,与物质无关,它是内心的一种状态。
12月的时候,乐视涨薪的新闻传出,作为现任老板的朋友问我:“你会不会再回去呀?”我回头白他一眼:“当然不回去。”“但我也可以随时离开你。”后半句话我没有说出口。
很难说这是好习惯还是坏习惯,但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,是我在离开乐视以后学会的第一件事。